第1章 1
秀水城离程森的家有八百多公里。
他天生不是读书那块料，早早辍学在家，卖卖家里种的菜，或者在镇上开车送货，养活自己和乃乃。
除了街坊邻居三不五时拿结婚的事打趣他，生活还算乐呵。
可乃乃年岁长了，毛病也多了起来，腿疼起来要拄拐走路，前些日子还得了胆囊炎。
看病买药是一大笔花费，程森看着长长的医药单子，第一次担忧起他们祖孙以后的事。
恰逢村里什么人的远亲包工头来挑人头，说是要去大城市做工挣钱。
那人跨一黑色手包，腰上一串钥匙，走起来叮铃响，脖子上大金链子，坠得他脖子前倾，他大腹便便，有成功人士的地中海发型，派头十足。
程森马上二十一了，个子一直压着村里同龄的一头长，这几年体力活干得多，晒得皮肤深麦色，练出一身邦硬腱子肉。
薄唇高鼻大个单眼皮，拾掇拾掇也是个干净立整小伙子，要不是家里太贫困又拖个年老体弱的乃乃，肯定有媒婆上门的。
包工头一眼相中，说是马上就要启程，程森回家，马不停蹄地忙活，一天时间，给他乃乃盘出两根拐杖，蒸出两锅馒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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